凌宗伟：教学的目的在于引发学习

人究竟如何学习的？为什么有些人在学习上总是困难重重？教育学者安德烈·焦尔在《学习的本质》一书中，根据自己多年的教学经验，借助实际案例，运用生动的语言，通俗形象地讲解了学习的发生过程。

尽管人们对于学习的研究有着这样那样的分歧，但也有共识，那就是唯有“学习者通过与过往所有解释和模式相吻合的个体阅读‘框架’来破译课堂上的信息”，才会产生学习。“当教学被当着一种简单的知识传递时，它便不能引发学习，甚至还会阻碍学习”。

事实上，人不用经过任何系统学习，就学会了许多基本的技能——走路、说话和爱。“学生通过一堂课就能获得一些初步知识的情况是很少见的，很多课堂练习对与学生而言是在大把地浪费时间”。许多被专家和教师追捧的教学理论，总是从教师的“教”出发，很少顾及学生的“学”。作者指出，“现在就连投产一种简单的家用电器，人们都会先进行调研，对于学习的研究包括大脑研究却十分少”。即便是在上个世纪的法国，也“只占总研究经费的万分之一”。

实际上学习远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变成自己经验的知识才是个体自己的。这当中除了需要“建构”，更需要“解构”——“不论是儿童还是成人，要让一个学习者掌握一项知识，就必须对他的先有概念进行真正的解构”。作者认为，一个人“学习上取得的进展并不像建构主义者反复强调的那样仅仅是个人的事，也不像行为主义者说的那样是环境的事，它来自个体与环境的互动”。在互联网时代、在脑神经科学研究不断取得新的进展的今天，有必要反思“建构主义”、“行为主义”等理论可能存在的问题了。在这变化中的世界里，我们必须发展一种“质疑文化”。

或许“学生的学习不在课堂上”的论断有些偏颇，但是不是应该追问一下自己，我们花了那么多的时间研究教材，编写教案，设计课件，录制视频……是不是从学生的“学”出发的，学生的“学”究竟会如何发生？不是从学生的“学”出发的教案、课件、视频等究竟有多少效益？实际的情形就如作者所言，繁重的学习任务带来的负面效应就是“使学校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至少是让现在的学校成了方方面面指责的对象。

生活在一个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难以捉摸的世界里，谁也没有办法预测自己会遇到哪些技术创新和未曾经历过的平台。“在这个日新月异的社会，一个人不能再仅仅学习‘认字、写字和算术’”，“人必须不断地对自身的成功和失败进行总结，甚至还要不断地进行创造”。作者强调，“我们必须超越过去的学校所提倡的简单的‘读、写、算’”，“学习阅读意味着学习解析超文本，以及在其中找到自己的方向”，因为“仅仅掌握书面材料是很有局限的。大数据时代，知道如何破译图像（一连串的图像）”应该成为人的必备能力。

未来的学校，需要的是“通向整合的教育”，“学校应该成为不同媒介（博物馆、报刊、电视、多媒体等等）整合的场所”，“学校可以变成学生摸索的地方——学生可以在这里犯错，这里没有社会风险，因为人们安排了各种条件用以促进学习循序渐进地进行”，“学校甚至可以成为研究有益于社会的问题或解释公民问题的场所”……而教师将成为“一个变化中的职业”。

作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特别顾问，作者反复告诫我们：寻求解构模型，并不意味着“寻求教育上的万灵药，要是真的有这种药，大家早就找到了”，“普适的学习方式是不存在的，把科学学习上的指导性方法和非指导性方法对立起来”，“同样是可笑的”。